2012年07月30日 05:29 來源:南方都市報 作者:田玲玲
截至上周,東莞今年已有6家社工機構正式註冊登記。目前,東莞社工機構的總數從去年7家激增至13家,還有其他社工機構正在申請登記之中。東莞社工機構進入井噴期。
然而,任何事物的發展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東莞社會工作經過3年的發展,成長的煩惱未可避免:疲於應付各種考評,資金運轉緊張,發展的瓶頸。這些困難也為新生社工機構帶來警示。
評估太多
5個月四場評估
剛剛結束6月份的兩個評估,7月又要做另一個評估,東莞市普惠社會工作服務中心副總幹事池文華無奈地感嘆“一年基本都在評估中度過。”
池文華說,6月份,評估方對普惠的公益創投項目和社區綜合服務中心進行了中期評估。評估形式包括聽取彙報、檢查材料、走訪社區居民和幹部,一共花了一天半。“但是迎接評估的準備花的時間太長了,我們這次一共準備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事實上,在今年3月,普惠還迎接了一次評估方對機構的年度評估,包括機構管理、運作、財務、人力資源狀況等,“準備時間也有一個月左右”。在結束了6月份的兩個評估之後,池文華又不得不馬不停蹄地要在本月開展機構對社工個人的績效評估。這項評估被納入了評估方對機構進行年度評估的內容之一,否則年度評估要扣分。
此外,為了讓用人單位對普惠更為理解、支援,普惠在結束與用人單位一年的服務期後,會主動給用人單位提供服務報告總結。“市直單位一般是3、4月購買服務;中堂是5月;莞城、司法領域是6、7月;橋頭、黃江是9、10月。”池文華說,普惠在與這些用人單位結束服務期後,馬上便要向他們提供服務報告,“要向用人單位和服務對象有一個交代。”如此算下來,一年至少有3個月時間,要用來應付各種評估和總結。
面對頻繁的評估,池文華有自己辯證的看法。“目前,整個社會、政府、公眾對社工機構的服務成效存在疑惑,通過評估可以讓他們更好地了解,這對機構的規範管理有一定的作用。”
但它的弊端也顯而易見。“這麼多的評估在比較大的程度上,影響了社工正常活動的開展。”池文華稱,此外,評估標準也較為單一。比如在對機構的年度評估中,有一個統一的引導和標準,分為個案、小組、活動三個工作方法。“一年服務多少次才算有效個案,一年必須給服務對象開展多少次活動等,都有規定。有時社工會舉行夏令營、工作坊、義診等常規活動,跟居民的需求也很貼切,但這很難歸納進三個工作方法中。”
“這也導致了每個社工機構都沒有自己的特色,大家都很雷同。而且在三大工作方法之外,社工即使找到符合居民需求的服務,也沒有意識去開展,束縛了他們的發揮空間。”池文華表示。
評估標準應更加多元化、評估方式應更靈活一些;還應在標準化的評估指標之外,鼓勵發展有特色的、真實反映居民需求的服務。
“工資”發放滯後 資金來源單一
政府購買服務資金滯後,導致拖欠社工工資的現象也時有發生。一家不願透露姓名的社工機構工作人員稱,今年3月,該機構剛跟用人單位簽訂了社工崗位購買合同,由於政府財政撥款的程式等原因,今年4-5月的服務費便出現了滯後的情況。“社工4-5月份的工資,只能在6月份發了。”
事實上,其他社工機構也會遇到這個問題。東莞市普惠社會工作服務中心副總幹事池文華透露,該機構也遇到過推遲兩個月撥付服務費的情況。“不過還好,因為市直單位購買是3-4月,鎮街購買是5-10月,而且有些鎮一次性撥3個月或6個月的服務費。這樣錯開了一些時間,在有些單位拖延撥付服務費的兩個月內,可以用其他資金墊付一下。”
此外,資金來源單一也成為所有社工機構面臨的難題。東莞隔坑社區服務中心的幹事劉建稱,除了政府購買的社工崗位之外,隔坑社區服務中心還自行聘請了十幾名社工,再加上房租、水電等開銷,每月的花費為7萬-8萬元。
“在資金方面,我們真是捉襟見肘。”劉建說,中心有很多想法,但由於沒有資金,一直開展不起來。比如,中心想聚集一批老年新莞人、打工仔,為他們提供原材料,讓他們做出自己家鄉有特色的手工藝品,再進行義賣;此外,中心還想效倣香港那樣,開通“關愛生命熱線”,為遇到問題的青少年提供服務等,但因為沒錢實施,只好作罷。
池文華稱,根據規定,社工機構不得接受個人、企業捐款。“我們只好打擦邊球,在開展活動整合資源時,有些企業會捐一些桌子、書本、禮品等,但像10萬、20萬這種數額比較大的捐款,是沒法接受的。這也限制了活動的開展。”
資金來源單一,這是整個大陸的社工機構都面臨的問題。不是我們想依靠政府,是法律、環境不允許我們走其他路徑。池文華相信,今後,相關政策也會逐漸放開。
留崗還是留機構?是個難題
兩個月前,東莞市星揚社會工作服務社總幹事趙凡儀了遇到了一個難題。今年5月,星揚派駐在東莞中學、可園中學和玉蘭中學的6名社工服務期已到。通過重新招投標後,這幾個崗位最終卻落到了另一家社工機構。根據有關規定,一旦出現這種情況,社工可以自主選擇,要麼繼續留在這個崗位,但得換到中標的社工機構;要麼繼續選擇留到星揚,但必須離開這個崗位。
這是一個痛苦的選擇。趙凡儀說,對於社工而言,一方面,社工經過一年的服務,跟服務對象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不願換崗;另一方面,社工對機構也有一定的歸屬感和感情,不太願意重新適應另一家機構。對於社工機構來說,並不想失去自己的社工,但社工選擇繼續留在機構,卻未必馬上有另外的崗位可以安排,只能待崗。“在社工待崗期間,沒有全額的收入,我們只能從行政經費裏挪一些出來,給他們發放待崗工資。”
最終,在這6名社工中,有4名選擇了留崗,離開了星揚;另有2名社工選擇繼續留在星揚,剛好星揚當時有其他崗位空缺,便進行了調整,讓他們馬上重新上崗。
因為崗位的不確定性,社工沒有職業安全感。待未來以項目購買為主後,此難題可以部分緩解,至少可以把社工安排到機構在運作的其他項目中去。
崗位社工、社區服務中心資源重合
資源重合、浪費也是一個現實難題。趙凡儀說,有些社區以崗位購買的形式,安排了十幾名社工,為社區提供服務。而目前,東莞又在推進社區綜合服務中心示範點建設,裏面也包括了社工服務的內容,導致兩者重疊。
“我們的崗位社工剛進社區的時候,條件很差,連個辦公的地方都沒有,曬在大太陽底下。聽說要建社區綜合服務中心後,覺得有希望了,到時就有自己的活動場所、辦公室,覺得自己前期的辛苦不是白費的,就一直咬牙去做。”趙凡儀說,但等到社區綜合服務中心示範點落成後,社工們才發現,政府又通過招投標的方式,將此標落到了另一家社工機構。
“社工通過兩年的艱辛,終於等到一棟大樓建起來了,卻發現跟他們沒關係。他們會想,那他們算什麼?”趙凡儀說,遇到這種情況後,有些社工覺得打擊很大,甚至失聲痛哭。而星揚也只好將自己的崗位社工從社區撤離,將他們安排到其他社區,一切只能重新開始。
趙凡儀認為,這種情況的出現跟體制有關。崗位社工和社區綜合服務中心示範點是由不同的部門來統籌,政府部門應該協調處理,避免資源浪費。
資料來源:資訊頻道_鳳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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