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社工是會死人的。

這幾年陸續發生邱小妹妹、黎小弟弟和曹姓母女等事件,每次事件之後,輿論就出現社工體制的責難聲浪。社工界如果回應,還會被質疑「社工不能批評嗎?」

現在我可以告訴那些責難我們的人:「社工不是不能被批評,必要的時候,社工還可以死給你看」算是以命償命吧。我不曉得,那些曾經責難我們的人(還包括談話節目的名嘴),會怎麼看這件事?他們能不能稍微對我們多一些同情?黎小弟弟事件時,蘋果日報還用「冷血社工」指責我們,現在我們可真是有名副其實的冷血社工了,已經往生的人血液是最冷的吧!

有一種責難我們的論調是,每一行業大家都有壓力,都很辛苦,社工沒有特權去抱怨自己的工作條件。那現在出了這種事,我也只能說,竹科工程師會過勞死,醫生會過勞死,大學教授、警察都會過勞死,那薪水沒有竹科工程師和醫生多,又不像大學教授和警察有工作保障的社工,你有什麼特權免於「過勞死」?前幾天有保全過勞死,也許我們工作條件贏過保全吧,這也沒什麼好高興的,不過我們都是在保護某一群人就是了。

我不知道,明天各大學社工系所的課堂上,老師們會怎麼說這件事,我是建議大家可以默哀一分鐘。不過,或許有老師會擔心,社工系已經是沒有「錢」途的科系了,又傳出這種事,會不會轉系甚至休學重考的人更多?可能很多老師會因此不想談這件事吧?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反應在今年的社工師考試上,這樣子會讓大家更想考社工師還是更不想考社工師?那些各大學社工師學分班,報名的人會更多還是更少?會不會有人嚇得直接去退錢了?還有,大學考試的社工系分數志願會不會更低?高普考的公職社工師會不會更沒有人想考?社會行政會不會考的人更多?

社福機構呢?會不會擔心社工起來爭取權益?其實各機構真的不用擔心啦。我們早就都看破了,大多數時候,我們寧可辭職也不會去要求什麼。不過現在,最壞的狀況可能就是死在機構,這是一種同歸於盡吧?

老實說我對現代婦女基金會那篇聲明不是很滿意,重點並不是在待遇,因此標題用爭取什麼加給並不是很合適。內容也顯得很冗長,那種格式的文章,很像跟政府或聯勸申請經費時寫的「資源需求」「預期成果」「效益評估」之類的內容。不過,畢竟這篇可能是很短時間內趕出來的,我甚至可以想像寫這篇文章的人,內心的那種激動。

可是我知道,我也可以想像,很多社工今天再怎麼難過,也還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把工作做完。即使知道,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了,那又怎麼樣,這一行就是這樣子,大家早就認了。也許,每個社工,或者機構,明天至少都應該默哀一分鐘之類的。

最後,好像該對政府有什麼建議,不曉得,該說的很多團體跟學者都會說了,政府不會做、不想做,沒辦法。我只想說政府一定可以做到的,能不能把她放進忠烈祠啊?警察、消防隊員或者林靖娟老師都可以放忠列祠啊,起碼給她修個紀念碑,棺木蓋國旗之類的,政府最少可以做到這個吧。這不會花什麼錢,也不會很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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